张轶鸣:过于喧嚣的孤独
过于喧嚣的孤独
多年来已经习惯了职业行走,每年会有一大半时间游走在不同国度,而突然闲下来,盯着护照渐渐荒废流逝的有效期,翻看一个个倒计时的贴纸签,生活由立体转成平面了,摩挲着记忆中的每一块砖等待世界重启。
慵懒的走在熟悉的陌生街道,冷眼这自带气场的丰富都市,被庸医洗礼过后又增添了一层苦涩的包浆。角楼下只此青绿的《千里江山图》,天才少年王希孟不会想到,几百年过后他的家国情怀会被油腻的堆砌成廉价现实,谄媚的摆放在街心花园而被我演绎。喧哗的昆明湖也恢复了无人的宁静。元人对水是很陌生的,见到大一点的水面统称“海子”。生活在周边胡同里面的居民仿佛也浑然增添了些许“海”的胸怀,那虚妄的优越感一直被诟病,倒是不耽误其固执地构成京味儿文化的一部分。胡同墙壁上的市井涂鸦多是神话里的人物,盛世当下,降妖除魔的事儿少了,猴王金箍棒充当晾衣杆也算是物尽其用吧。高墙树下柏油路上的唐装宫娥,青春婀娜的身姿勇敢的融入到这古老的盘根错节,主动或被动对于陌生的人来说显得不那么重要了。紫禁城的高墙有形的戳在那里,墙外繁华的波澜壮阔与内部腐朽残破形成鲜明对比的同时,也让身在其间的我频繁的穿越古今,在固有空间中找寻轮回的光阴。走走看看与历史反复摩擦过的那一大丛黄瓦红墙,在今天的红太阳下折射出何样的光怪陆离,或绚烂或阴暗,但都留下了些许残香余温。漫步宫阙截取这时代的切片,空空荡荡或游人如织都变得无所谓了。后变革大戏暴露在网络斜阳之下,或阴或阳或繁或简任由你去选择表现,只想在照片中埋入些许烟火气,像被蚯蚓松过土的那盆花。
在呱噪的威尼斯、暧昧的开普敦、飘满雪茄香气的哈瓦那,同样的玻璃却粘合出不同的橱窗。彼时不期而遇的光影留下此时记忆犹新的刻度,井底之蛙能管窥世界一二,但在当下看起来是多么幸运。卡夫卡说“欲望之泉就是他的寂寞之泉”,我恪守着那份寂寞的欲望,在浓烈的嘈杂当中读取寡淡的现实,解读后的影像里残存着解毒自己的功效,透过视界观世界。
策展人:曾毅
张轶鸣
自由人,喜欢空着双手行走,2014年开始空着一只手行走,边走边摄,记录一些美好,属于搂草打兔子。之后刻意去遇见,不分好坏的捕捉,杂七杂八的呈现,爱上了还会继续拍下去。